Science严肃批判：审稿人也有键盘侠？

纳米人

2019-12-31

作为投稿作者，你有收到过“Reviewer2”类型审稿人火力全开、充满偏见、毫无帮助的发自未知宇宙深处的“怼”吗？作为审稿人，你是否又无意中扮演了“Reviewer2”——看到作者的单位、国籍、性别、职位、知名度就预先设定了偏向性立场？

不管以上问题有没有引起你的共鸣，但你应该赞同，在学术界，关于Reviewer 2的“梗”从未间断过。Reviewer 2往往指的是在未对文章进行充分阅读的情况下，做出傲慢或者攻击性评论、并强迫作者对其工作进行引用的审稿人。不幸的是，这种违反职业道德的行为非常普遍，以致于Facebook上成立了一个名为“Reviewer 2 Must be Stopped”的群组，群员达25000之多。但在调侃之余，这个现象值得引起广泛关注与严肃对待。最近的一项研究显示，粗鲁的审稿可产生严重负面影响，特别是对于那些“边缘群体”。

同行评议的目的是通过评估文本、提供改善建议，以帮助学术期刊发表高质量科学研究。最近发表于PeerJ的一项研究调查了来自46个国家、14个不同领域的1106位科学家，发现审稿意见经常会偏离以上初衷。过半受访者表示曾经至少收到一次“违反职业道德”（“非专业”“粗鲁”）（指针对研究者本人、批评缺乏建设性、过于苛刻等行为）的评审意见。 

图1. 该调查的统计分布。(A)代表性职业阶段(N = 11)， (B)科学学科(N= 14)和(C)调查参与者的国家(N = 46)。(C)中的颜色表示每个国家的调查次数，其中白色为0。

例如，一位作者收到过如下评议：“写这篇评审意见时，我特意避免了在评审意见里使用‘lipstick on a pig(画蛇添足)’和‘Bullshit baffles brains(驴粪球子外面光)’一类词汇。”另一位作者收到的意见则写道：“作者的姓氏看上去是西班牙的。（那么）我确信文中满是糟糕的英语表达，因此，我并未阅读文章。” 

图2. 受访者提供的“粗鲁”评审案例。

“并不像是只有特定群体才会收到此类评审意见——每个人都在经历，”文章第一作者、来自洛杉矶市西方学院的生态学者Amber Stubler说道。“仅仅这点就让人非常不安。”

此外，这些粗鲁的评议在涉及到不同个体时具有一定差异性。该研究的共同第一作者、加州州立大学的生态学者Nyssa Silbiger表示，白人男性所受影响最小。女性、性少数群体和有色群体则更倾向于表示，粗鲁的同行评议让他们感到自我怀疑，并有损其科研产出。有色群体也更倾向于认为此类评审延误了其职业晋升。

图3. 贝叶斯逻辑回归结果。图中显示了在接受“非专业”同行评审后，选择1-5的概率(a)怀疑科学能力(N =617)，(B)延误科研产出(N = 620)和(C)耽误职业晋升(N = 618)。颜色代表影响程度，最轻的(1)代表没有感知到的影响，最暗的(5)代表最高的影响。文章将女性和性少数人群分组进行统计分析，以代表STEM领域的边缘性别群体。

这些案例与其他有关“刻板印象威胁”（普遍存在的负面刻板印象导致的心理创伤）的发现是一致的，密歇根大学安娜堡分校的心理学者Denise Sekaquaptewa说道。收到带有负面刻板印象（例如“女性和有色人种不够聪明”）的评审则可能引起苦恼，导致进一步的自我怀疑和产出受损。

该项调查的两位作者希望其发现能唤起抑制粗鲁评议的努力，目前研究人员已有一些想法。例如，澳大利亚麦考瑞大学的气候学者Linda Beaumont将粗鲁评议看作“变相的恃强凌弱”，并认为需对其进行曝光。同时她指出，需要有更多的期刊迈出发表同行评议的这一步，并针对审稿人不端行为制定处理规则。Silbiger认为，理想情况是，制定的规则能包括详细的违反所产生的“严重后果”，包括禁令等。

也有研究人员希望期刊能结束审稿人匿名制度——有研究指出，“透明式同行评审”能提高评审意见的质量以及专业性。然而，一些位于职业生涯早期的学者则反对这项提议——在公开环境下，批评意见可能遭致资深同行的报复。因此，他们更赞同“双盲评审”——审稿人和作者相互之间匿名。

同时，这项调查的作者认为目前的研究还只是“浮光掠影”，希望在将来能对同行评议进行更深入的研究，例如更好地理解针对性别/种族的粗鲁评审所产生的影响。

你有遇到过类似的“Reviewer 2”吗？欢迎留言讨论。

参考文献：

1. Christie Wilcox. Rudereviews are pervasive and sometimes harmful, study finds. Science  20 Dec 2019.

DOI:10.1126/science.366.6472.1433

https://science.sciencemag.org/content/366/6472/1433

2. Silbiger NJ, StublerAD. 2019. Unprofessional peer reviews disproportionately harm underrepresentedgroups in STEM. PeerJ 7:e8247 https://doi.org/10.7717/peerj.8247